《从延安归来》是黄炎培先生一本书的名字,现在借用其名,是想说一说当年那些从延安回来的知识分子。顾潮在《顾颉刚年谱》中曾说过这样一件事:
1954年,顾颉刚从上海来北京,当时科学院历史所的实际负责人是尹达。尹达本来是在傅斯年领导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过一段的学者,但他后来到了延安。顾颉刚在他的日记中说:“我一生好书,节衣缩食地买书,所积太多,科学院代我全部运京,又给我一所大房子安放,我非常感谢政府对我的照顾,可是到京后不久,尹达就对我说:‘我看你就害在这几百箱书上了!’我听了骇然,心想,科学院为了我能掌握些史料,才招我来此,他竟说我为书所害,那么招我岂非多事?”尹达也是一个学者,他对顾颉刚的这种态度是不是从延安归来后才有的?顾颉刚无论从年龄还是学术辈份上说,都是尹达的前辈,他这样对待顾先生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。五十年代初期,北京农业大学的的第一把手是乐天宇,他曾是延安农学会的第一届主任委员。那时中国生物学界的前辈、北京大学生物学系的主任张景钺先生曾书面要求参加“米丘林学会”,乐天宇就是不批准,甚至说出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”这样难听的话来。(见笑蜀《新中国科学史上的一段公案》,《今日名流》1998年11、12期)这些从延安归来的知识分子,怎么会变得这样偏狭呢?